第四章
云皇这次微服下聘,没带侍从和礼教嬷嬷,已经明摆了不把这门婚事放在心上。风陵南和夏侯清只消一眼,就看出云皇对新妃态度恶劣,费妍就算入宫,也讨不得好。但两人却因为各自的原因,都避而不谈其后种种。
当时,夏侯澈正在一片竹林里下棋,他一袭白衣胜雪,容颜如玉,清雅地宛如天山雪莲,不可亵渎。
就见着一团球抱着个什物,扑通扑通地滚到他脚下。
这玉是给她的,难道他们还准备要回去?
费妍咬紧唇,小心翼翼退后三步,小心脏突突蹦到了嗓子眼。
秋红说了会儿,她瞅了瞅风陵南,忽然把费妍拉到身旁,附耳过去,“二小姐,别怪奴婢多嘴说一句。表少爷虽然好,但毕竟是朵桃花,还是夹竹桃的花,开着就算再灿烂,您也千万别招惹上去!”
有人说夏侯家的二小姐其实是狐妖之女,否则怎的如此寻常的模样,却恁好运气,竟然顶替长姐嫁入皇宫。更有离谱的,说绛二小姐其实私恋长兄,才盗得了澈少爷的碧玉环,慰藉相思。
然后苦练个十年八年,这样一出来,她也是金光闪闪的大侠了。
恍惚一场梦境,幻若精灵,似乎无数朵百合在他身后簌簌绽放吐芳,小丫头愣愣看着他,一颗心忽然不受控制地跳了起来——
“秋红姐,这人怎么会在夏侯府?”
她虽迷糊,但绝对不是愚蠢无知。
她不指望着保家卫国,好歹混吃等死,多吃些米饭青菜也算赚够了本。
费妍抱着孤本的棋谱,看了看秋红,心里琢磨开来,你说总这么也不是个办法,好端端个棋局,哭也能被秋红姐给哭成死局。
明明是一家人,可夏侯初岚给人的气质却和这两人全然不同。一样穿着是白衣,夏侯初岚穿出的是不染纤尘的风姿,可换做风陵南,就彻底变成了雪狐,虽然这只雪狐看起来表相不错,举止优雅。
秋红如释重负,慌忙借了个故,匆匆退开。小费妍闻声,不知怎的,心下忽然起了股极为不好的预感,她浑身禁不住一个寒颤,艰难回头,只见不远处华衣锦服的年轻公子,乌眸灵目,可不正是光明殿上座首之人。
费妍眼睛刷地一下亮了起来,看样子又有故事听了。
她可以Play again吗?
她一抬头,就看见众人或鄙夷、或不耐、或玩味地看着自己,她一把握紧了羊脂玉揣在兜里,心里突突打起了小鼓。
“我有忌讳啊,有啊有啊,你放开我啊!”
夏侯清嘲讽的目光掠过她的脸,一声嗤笑。
秋红一声短哭,小费妍眼皮一跳,黑子立马又堵了自家的活眼。
“啪!”
云皇厌恶地皱了皱眉,飞快转了目光,再不愿看她一眼。
第二日,一则流言却传遍沧原王朝大街小巷。
这和她招惹风陵南又有什么关系了?
平静的沧原王朝,白玉之城,难得有这样好的闲言可以碎嘴,当下人心浮动,流言飞语乱窜。当事人却依然好吃好睡,直把小丫鬟秋红急得团团转。
“表妹一双玉手宛如凝脂,小丫头贪吃好哭,清表妹何必和她一般见识。”
夏侯清失声惊呼,她见着心上人,慌忙收敛狂态,压下怒意。反观费妍,后者迷惑地看着窗口前的年轻男子,忽然眉头紧锁,凑近秋红的耳边,压低声音。
某人话语一噎,讪讪摸摸鼻子,面色一整,这才从怀中掏出枚白如脂膏的软玉。
秋红急得团团转,费妍小同学却两眼冒着雪亮的光,拈着棋子,一边喝水,一边研究棋局。啧,这可是孤本的棋局啊,学上几手,就不愁下不过胖胖班长了。
一声怒斥,从天而降。
秋红一声长泣,小费妍手一抖,白子“啪嗒”落错位了。
“在沧原王朝,表少爷也是第一个十七岁就戴上蓝宝石帽顶的文官。他性子放诞不羁,藐视俗礼,被誉为帝都四大公子之首,连老爷都说,表少爷前途不可限量。”
龙蛇笔走落宣墨,诉语思汝心无闲。
费妍头摇的和拨浪鼓似的,抱紧孤本的棋谱,继续研究。
她怯怯缩到桌子后面,撇撇嘴,滴溜溜的圆眸中开始酝酿一场水灾。
遁声望去,一个俊美绝伦的年轻男子把玩着一把折扇,他正立窗前,身形如玉,一双桃花眼笑意盈盈地瞅着众人,说不出的魅惑勾人。
“二小姐,您马上就要嫁入宫中了,怎的什么事都没有似的?都是奴婢害了你,若不是那枚碧玉环,也不会闹到如此地步……”
再见夏侯澈,费妍的出场依然是极具震撼力的。
秋红乍闻这个名字,面如纸色,她一把捂住费妍的嘴,双眼中流露出浓浓的惊恐。
风陵南笑笑,好心提醒,“绛二小姐收了聘礼,按这贵族的礼仪,也该施以回礼。”
一想到打败天下无敌手,费妍捏着棋子就忍不住眉开眼笑。
风陵南折扇有一下,没一下地敲,笑意愈浓,“端端个姑娘家,怎的嘴里一点忌讳都没有?”
诗句若真说起来,的确犹可精练,但难得的是表少爷当时不过八岁稚龄,居然脱口成文,行云流水,顷刻间道出这么阕古风,着实令人啧啧称奇。
他伸手拧开费妍贴在云皇额上的手纸,嘴角勾起抹玩味的笑容,“咳,这是手纸?小王妃接待王上的方式……呃,很特别。”
云皇抿紧薄唇,眼底的厌恶愈烈。
费妍看见那枚玉,心里登时有些不自在地缩了缩。
她眼前一亮,惊讶地看着风陵南。
风陵南抿唇一笑,勾人的桃花眼掠过她,顿在夏侯清身上,仅在夏侯清身上打了个转,忍不住就是阵惊艳。
夏侯少爷那个故事就很好听,不知道风陵南这家伙又有什么故事?她打起十二分的精神,小爪子紧握衣角,一双圆眸贼亮贼亮,只差整个人没贴了上去,可后者讳莫如深,三言两语转了话题。
秋红那边说,费妍这边掰着手指拼命地算。
费妍就听着一个又一个的词,金光闪闪地在头顶转悠,她听着懵里懵懂,满头的雾水,只觉天空一片灰暗。
“我,我不是故意的……”
费妍被他拧在手里,扑腾着手脚,一张小脸憋得通红,如曝晒在阳光下的鱼,艰难地喘着大气,大声反抗。
费妍越看他越眼熟,忽然间恍然大悟。
小丫头激动起来,乐极生悲,前面一个石头没有看见,她抱着传说中的“武功秘籍”就这么骨碌碌地滚了起来。
“你们都看着我干什么?”
见她反应,云皇狭眸一敛,寒湛湛透出分嘲讽的冷光。
孔雀?!哈,果然很符合他自恋的特点。
费妍抽抽鼻子,抹着眼泪,半信半疑接过羊脂玉。
风陵南骤然爆发出一阵毫无气质的狂笑。
风陵南猫逗耗子般,续笑道:“好歹王上专门来看看你,新妃怎的如此狂放无礼,真是令人失望啊。”
哪有人抢了东西,居然连句谢谢都没有?
她如同被激怒的小兽,颈上寒毛炸起,分外不满地瞪着他。
表妹是个蛇蝎心肠的美人儿,表里不一。
秋红急红了眼。
风陵南絮絮叨叨,云皇眉峰紧锁,语气冷凝如披冰雪,“说重点!”
扑通,扑通!
“谁,谁怕你了,我……我胆子才没那么小呢!”
云皇面色越发黑沉下来,他握紧拳,猛地砸在桌上,阴侧侧的目光掠来,小费妍立时觉着身后刮起了阵小风,阴飕飕的,她下意识戒备地缩在风陵南后面,仅露出双惊惶的眸子,骇然瞅着云皇。
就这样,那边哭的慌,这边堵的紧,两人一来二去,各自哭丧着张小脸,大眼瞪小眼,挥洒一把热泪。
小妮子满脸悲愤,小拳头攥的紧紧,思量着逃生大计,整个屋里就没个好人,她可不想英年早逝,人家说红颜祸水,她费妍同学从小到大都和红字不沾边,没道理夏侯清好端端、活蹦乱跳的,她就得和阎王爷爷say hello!
“表少爷偶尔会来夏侯府做客,不过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前厅与老爷下棋,倒是很少见着他来后院。”
表哥就是个彻头彻脑的雪狐狸,谁知他笑容下藏着什么坏点子。
开玩笑,继续窝在这儿可不摆明等死嘛。她费妍这小半生虽然不大顺畅,起了个肺炎的大名从小受人嘲笑,再怎么不顺,小命到底排第一。
他们表兄妹在那儿客套来去,费妍抓住秋红,忍不住就想逃之夭夭。
原来这家伙长得一脸桃花相不是没道理的,八岁就开始一双贼眼乱瞟,居然瞟着瞟着还能名动沧原,运气真是好啊。
门口,折扇簌簌,传来个年轻男子轻笑的声音。
她细声慢语,明里似在为费妍说话,但暗里却字字责备费妍没有家教,与众人身份云泥之别。
她眼泪一泻千里,哭得惨无天日,当下看傻了一屋子人。
今天的绛阁,可真是热闹啊!
“小白眼狼!”
“二小姐,这棋咱们改天再下好不好?”
风陵南良心大发,终于松了手,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,一骨碌跳到一边,戒备地瞅着眼前眉眼粲然的年轻男子,心里不厚道的开始腹诽。
“秋红姐,你已经转悠了一下午了,喝口水好不好?”
穿越可是个说不稳的事,万一她学个半调子,突然再次穿越回去了,到时候她还不是得被胖胖班长杀的丢盔弃甲,那多没面子。
“我尿急!”
“你们到底来绛阁干什么?聊天叙旧?那跑到花园去不是更好?”
一声脆响,风陵南的折扇重重敲上了费妍的小脑袋,声音明显带着几分佯装的怒意,“小丫头,偷偷摸摸的,准备跑哪儿?”
犹豫再三,她递过破手表,云皇拧着眉,示意风陵南接下信物,然后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绛阁,直看得小费妍瞠目结舌。
“二小姐!”
这一个个的人名蹦达出来,费妍记了这个忘那个,一个头有两个大。
费妍见她模样,心里和猫儿挠似的,又是好奇又是疑惑,但秋红愣是没后文,直把她急得满头大汗。
然而,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是,她棋技明明不差,可为什么轮到胖胖记棋局时,她总会输。当然,小丫头永远不会想明白并不是每个人都和她一样好骗,胖班长最擅长偷梁换柱,私换棋局,棋局都变了,她又怎么可能下赢呢。
今卧青苔醉欲眠,梦入广寒续仙缘。
上高中时,最痛快的就是课间摆好棋谱,和胖胖班长下棋了。可是围棋下的时间长,往往十分二十分钟的课间都下不完,于是两人就拼命记清棋局,然后到下节课间继续大杀三百会合。
说书人一拍惊堂木,闻者动容。
迎来了夏侯清,又见风陵南,这会儿连云皇都来了,她最近是招了什么邪了?小丫头皱紧眉,开始考虑是不是该买张黄符避避邪。
费妍同学的小脸轰地一下炸红到耳根。
所有人围聚一隅,纷纷讨论起新妃夏侯绛的操守问题。起因——却是夏侯澈丢失的碧玉环。是品行不良,又或是禁忌之爱,暗恋长兄?
“放心,我吃不掉你,何必那么害怕。”
她显然还没有弄清现在的状况,可明眼人却一瞧便知。
原来她一开始就错了啊,错在不该抱这孤本的棋谱在自己的房子里研究,她应该找个没人的地方,然后拼命学上面的武功,哦不对,是棋局。
第二个故事被广为流传,为人津津乐道。
某人脱口而出,划着小短腿就准备往外冲。
三品……宝石蓝,三品蓝宝石!
风陵南看着她戒备的小模样,忍不住又哈哈大笑。
就在秋红左右为难,不知所措时,一个清朗的男嗓含着浓浓嘲讽意味,倏地从不远处掷了下来。
费妍虽然不是古人,没那么多的封建思想,可总瞧这这对兄妹心里不舒坦。
“我还没怎么样你吧,你哭成这样,让人看了还当我对新妃不敬,这可是要砍头的大罪……”
夏侯清眸中掠过道幸灾乐祸的冷光,掩唇笑而不语。
“二小姐,您听着那个流言没?不知道哪个丫鬟嘴碎,居然传这样的话在外面。这流言一出,您的名节可算是全毁了呵!”
夏侯清冷眼剜过两人亲密的举动,心下怒火如炽,费妍只觉小寒风一阵接一阵地吹着,夏侯清曼声发话。
夏侯清美眸滑过费妍的脸,忽然笑如春花绽放,美不胜收,小丫头看花了眼,只听后者啧啧叹息:“和氏羊脂美玉,可惜所托非人。”
“奴婢多嘴了,二小姐听过就忘了www.hetushucom.com吧!”
“夏侯绛,乱七八糟的纸,你往哪儿贴呢!”
书上说,这样能吃苦的人一般都是大侠,都是渡着金的大侠,都是了不得的人物。
“表哥何必和绛儿较真,她乡野长大,自小没个管束,而你的身份可不同呵。”
一品红宝石帽顶,文官朝服绣仙鹤,武官朝服绣麒麟。
“雪儿?”
想到这儿,费妍眼前当下一亮。
“只是一个名字啊,秋红姐!”
“表少爷精晓琴棋书画,才思敏锐,落墨成文便是字字珠玑。他八岁时曾经伴随穆王爷游览白玉古城,在秋水湖畔惊见了微美人,于是,脱口而出一首古风,闻者纷纷赞叹,从此名动沧原。”
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,邪魔退散!
这则流言撼动了整个沧原王朝,几乎大街小巷人人都在谈论夏侯将军的二女夏侯绛私窃碧玉环,败露后竟然转嫁贴身丫鬟的恶迹。
云皇不语,转了目光看向夏侯清,面色不辩喜怒,小小的屋子气氛登时沉凝下来,一时间迫得人几欲窒息。
“风陵卿不在堂前和夏侯卿品茶论剑,怎的跑到后院来了?”
他不就是光明殿上的俊秀文官?
她一骨碌爬下来,怀里揣着棋谱往外跑。
呵,二小姐文采真好……等等,打住,现在不是研究这个的问题。
“她传她的,我们该吃就吃,该睡就睡。人生得以需尽欢。”
仙子笑吾意缠绵,吾为娇颜罄青笺。
他敛眸,宠辱不惊,修长如玉的指间拈着一枚白子,正中天元。清脆的落子声如花开簌簌,费妍灰头土脸地抬起小脑袋,一眼就看见他清冷如玉的颜。
就是这么个男生女相的风陵南,出入她的闺房,就跟出入自己家似的。
她怎么会觉得这家伙有安全感?
二品珊瑚顶,文官朝服锦鸡,武官朝服锈狮子。
我思仙子美娇颜,终日徘徊明月前。
“那怎么行!”
她疑惑地看着众人,这样万众瞩目的待遇她还没经历过呢,说起来还有点小脸红。
秋红这小姑娘哭起来和别人都不同,那哭声相当的有特色,哭调,倏地拔高,然后高音到顶,就这么没了。费妍在一旁听得,当下一颗小心脏就被提的七上八下,突突打鼓。
“表哥!”
秋红在后面拼命追,“二小姐,您去哪儿啊?那边是澈园,去不得!”
瑶池玉姿桂树帘,倚风拨水月涟涟。
“表少爷处处留情,对每个女子都柔情似水,但他心里却从来没有特别的例儿,雪儿当初就是太傻,竟然爱上了表少爷……”
云皇淡淡掠了风陵南一眼,笑声戛然而止,风陵南知趣地退到一边,只是眉梢眼角掩不住的笑意,泄露了他不错的心情。
连她自己也没发现,那么讨厌的风陵南,她却偏偏在他身后缩着才有安全感。风陵南倒也由着她躲,折扇轻摇,一双勾人的桃花眼,含着浓浓笑意。
小费妍一边听秋红解释,一边斜眼向风陵南瞥去,不厚道的腹诽起来——
无耻厚颜的说书人为了吸引看馆,中饱私囊,杜撰了不下二十个兄妹乱|伦的版本,每一个都绘声绘色,极尽香艳本事。
费妍同学的疑惑一个接一个,只夏侯清就够她烦神,这会儿还出了仨,她惹不起也躲不起,秋红姐的故事她都没听完呢!
见云皇摔袖离去,风陵南抱歉朝两人笑笑,也匆忙追去。
落寞凌愁眉叶间,轻启朱唇逸莺言。
“杀人啊,谋杀啊!我,我还不想死,你,你快松手!”
她慌忙将羊脂玉胡乱收起,寻便了全身上下的口袋,就找到一块不走的破手表和一颗她舍不得吃完的棒棒糖。
“王上何必动怒,小王妃心思明净纯澈,臣倒觉着……难能可贵。”
费妍同学别的什么记不大清楚,却是最记小仇,她当下磨着小白牙,退后两步,小心翼翼乜斜着窗外的年轻男子,浑身散发出浓浓敌意。
他乌眉微微一挑,斟酌用词,有意无意的目光掠过一旁安静宛如秋水的夏侯清,言语间竟有些意有所指的意味。
小费妍撒丫子跑的飞快,去不得?那就是说没人去喽!她不去的话才是呆子。武侠小说里研究武林秘籍,大多是在人迹稀少的地方,一个人躲着慢慢研究,看着看着就变成了绝世的大侠。
古来相思多寂寥,何人心碎将我怜?
她怯怯抬眼,云皇俊美的脸上一片阴霾,暴戾沉冷的目光如寒刃般,冷冷掠过她的脸,带着说不出的厌恶。
“嗄?”
拜托,那是她最后的家当。
呜,怎么会真的当驱魔符贴了上去?
“你还准备故意为之?”
我思仙子心可鉴,迟疑步影恐惊缘。
秋红绝望了。
果然是灾星!
她手中拧着张塞在袖里,准备奔茅厕用的手纸,非常英勇地PIA在了云皇的额头上。一秒,两秒,三秒的沉默……
小妮子只要一想到这些,就觉着满心委屈。
就算风陵南长得女气了些,当瞧着他这么一脸风流相,桃花眼儿一勾,不明他腹黑本质的姑娘瞧着都会心如撞鹿,谁还能错把他当女子。
历史语文书上不都学着古代等级深严,男女授受不亲,可到了沧原王朝,怎么通通都颠了个儿?
“秋红姐,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“沧原王朝的贵族无论娶嫁,在礼成前,都会由男方亲自前来,送一件贴身之物作为聘礼,纵然是王上也不例外。这枚玉精雕龙凤,是王上贴身之物,现下作为聘礼交予绛二小姐,请妥善保管。”
啧,瞧不出风陵这朵桃花成就不俗啊,年纪轻轻居然就做上了三品文官,三品文官朝服上绣的可是孔雀。
我不就是不小心穿越了下,老天至于这样变换着法子来折腾我吗?
“清表妹出落的越发漂亮了。”
她大呼小叫,全无形象。
“王上万一听信这些流言,退了婚该如何是好。女儿家的名节何等重要,二小姐你怎的就是不上心啊?”
百官俯首称臣,天生尊贵无比,加之他无形中迫散出浓浓压迫感,费妍就算脑袋被门夹了,也能猜到他就是沧原的皇,众人口中的王上云皇。
费妍同学捧着新得的美玉,喜滋滋地左瞧右看,越看越欢喜,似压根没听见她说什么。夏侯清不多话,一双美眸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会儿,转身离去。
这明明是她的闺房好不好?